本报记者杨自林

今年5月份，宜昌人的野泳“最爱”下牢溪河道开始整治施工，从“万里长江第一溪”牌坊处开始封闭，但这依然没能阻止部分人前往下牢溪游泳纳凉的热情。

15日下午，记者步行进入下牢溪暗访，发现不少人在水情复杂的“野窝子”下水游泳。入夏以来，下牢溪已发生两起溺水身亡的悲剧，身亡的两名男子，均是在“野窝子”遇险。当地多部门通过本报呼吁：在下牢溪施工封闭期间，切莫冒险下水游泳。

封闭施工挡不住游泳热情

当日下午4点半，城区温度34℃。记者来到下牢溪，在“万里长江第一溪”牌坊处看到，几名施工人员封锁了道路，称在施工期间，除部分持证车辆，其余车辆均不得通行。

记者留意到，在左侧的拱桥路面上，停放着10余辆本地和武汉牌照的轿车。道路封闭没能阻挡住这些本地人和外地游客的热情，他们从车上取出游泳装备，徒步进入下牢溪。

宜昌市民张先生和朋友也准备前往下牢溪游泳。张先生告诉记者，每个周末都会来一次，对这里有感情了。

记者跟随张先生往里走，沿路都能看到游完泳的人徒步走出来。从口音和交谈中听得出，他们大多是宜昌本地人。

28岁的小刘是为数不少的外地人之一，来自武汉。当天上午，他和两名同伴来到宜昌，准备次日前往三峡大坝游玩。“听说下牢溪游泳不错，这次是特意来的。”小刘告诉记者，他们在万达广场叫网约车赶过来，游了两小时感觉不错。

据在牌坊处值班的工作人员介绍，虽然在封闭施工，但还是有很多人徒步进入下牢溪。

而据当地村民介绍，与往年相比，来下牢溪游泳的人降了八成，这其中以本地人居多。

“光明正大”的野泳借口

自封闭施工以来，值守人员在路口曾试图劝阻人们前往下牢溪游泳，但效果不好。

据在牌坊处的施工人员介绍，此前曾试图劝阻，但没有效果。这些人总能找到借口，比如到里面走亲戚、去里面的山庄吃饭等。

姜家庙村支书屈克柱介绍，下牢溪的道路在施工期间，行车影响安全。加上部分正规游泳场所关了门，很多人觉得来了不能白跑一趟，索性下到“野窝子”游泳，这些“野窝子”看着平静，实则暗流汹涌，十分危险。

下牢溪最大的游泳场所“麻溪口”，在施工期间关了门。老板钟先生介绍，虽然关了门，但依然有不少人翻院墙进来。无奈之下，他只好守在这里，劝阻进来游泳的人。“你们去外面玩，这里水深，我们没有安全人员值班。”在与记者说话片刻，一对男女翻墙而入，钟先生赶过去，开门将两人送出去。

记者发现，虽然是封闭施工，但其实想进来游泳很容易。“开车进来时，只要报一下到我这里，值班人员都会放行。”记者走访的几家山庄负责人这样点拨记者。

屈克柱称，除前往山庄吃饭的借口，在管制路口早晚无人值守时，下牢溪就成了菜园子门，来游泳的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，方便得很。

来了不白来，“野窝子”下水

由于施工加上前期整治，下牢溪目前有救生员的游泳场所仅剩几家。

在“乐溪人家”记者看到，门前的木板上用粉笔写着：游泳不售票，安全自负。

记者在游泳池里看到，有数人在水里玩耍，与以前的“下饺子”相比，生意明显清淡了不少。老板告诉记者，游泳不收费，但必须使用游泳池提供的游泳圈等安全设施，每人收费20元。再往里走，是“天浴山庄”，这里的人稍多一些。来吃饭的人可以免费游泳，但如果只游泳，则每人收20元。

在一处已经拆除的游泳场，原来的老板周女士在溪边搭了个棚子，试图以出租游泳圈的方式维持经营，但上游一台挖机正在清理河道，溪水因此变得浑浊。当天，周女士的摊子没人光顾。

记者调查发现，外地游客来下牢溪游泳，大多选择安全设施较为齐全、且有救生员值班的游泳场，而更多的本地人，则选择了水情复杂的“野窝子”。

在一弯道处，带着女友的王先生在溪边试水温，“哇，水好凉！”王先生一只脚站在水里，又赶紧缩了回去。女友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给王先生拍照。试探了几个来回，最终王先生跳入水中。

晚上7时许，记者遇到来自小溪塔的鲁先生，带着家人朋友10多人前来游泳。鲁先生说，只要有空就会来这里玩玩水，去有人值班的游泳场划不来，自己水性不错，一般在“野窝子”游。鲁先生和朋友下了水，几名小朋友在大人的看护下，也下了水。

下牢溪封闭施工，依然挡不住人们的游泳热情。本报记者杨自林/摄

溺亡警钟能否终结野泳悲剧

很多人不知道的是，入夏以来，下牢溪已先后发生两起游泳溺亡的悲剧，且都是在“野窝子”。

5月18日中午，在下牢溪磨盘石(小地名)处，一男子溺水身亡。据参与救人的钟先生回忆，当时经过事发地时，突遇一小伙子拦车，指向一旁水域说：“哥，快帮忙救人。”

钟先生下车边跑边脱衣裤跳入水中。当时岸边有三四个年轻男子，还有两人在水中搜救。钟先生下水后感觉水深2至3米，冰凉刺骨。下水约1分钟后，才在水底摸到溺水者，几人合力将其抬上岸。120医护人员赶到，最终没能挽回溺水男子的生命。溺亡男子是外地人，在宜昌某高校就读。当天他和同学在此野炊后，一时兴起下水游泳遭遇不测。

就在记者暗访的前一天，下牢溪再次发生悲剧。屈克柱介绍，7月14日，一年轻男子骑摩托车来游泳，在距一家游泳山庄不远处，这名男子在“野窝子”游泳遭遇不测。

在本报2014年绘制的宜昌溺水高发地图里，下牢溪位列其中；夷陵区警方也曾专门提醒，下牢溪河段水情复杂，每年都会发生数起溺水身亡事故。

据施工人员介绍，下牢溪封闭施工将持续到9月底。

两起溺亡事故能否终结野泳悲剧？记者不知道，潺潺下牢溪也不会给出任何答案。